87.生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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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7.生日
盡管都是些見過世面的記者, 還是被眼前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黎月箏的手摸著賀潯的頭發，這樣親密的動作，還有賀潯的縱容, 很難不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。
晚上起了風，炙烤了一天的熱浪好不容易才竄進來一點涼氣。黎月箏被這股風吹得清醒了點, 眩暈感驅散了些，不過仍是再一次按了按眼皮。
見她這模樣，賀潯眉毛微擰，“怎麽了？是不是喝太多酒了不舒服？”
聞聲, 黎月箏慢慢地搖了搖頭，“還好，只是抿了幾口, 沒怎麽喝。”
停頓了下，她眉眼淡淡彎起, 無奈笑道：“就我這酒量，看來我以後還是少喝為妙。”
賀潯唇邊微揚, 嗓音仍舊生冷不過聽不出一絲責怪的意思，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兩個人說了這麽久的話，黎月箏才終於反應過來不對勁, 周圍的過分安靜是詭異的源頭。
黎月箏偏過頭，看到林思璟用一種很覆雜的眼神看向她, 再往旁邊看, 章桐還有其他人的神情和林思璟如出一轍。
一群人面面相覷了十幾秒, 黎月箏收回視線。她沒松開和賀潯相牽的手，對林思璟幾人自然道：“差點忘了和你們介紹, 這是我男朋友。”稍有停頓，黎月箏繼續道：“他叫賀潯。”
陷入抓狂狀態的林思璟等人：“......”
我們當然知道他是賀潯！！！
這是重點嗎！！！
眼下的情況太過意料之外, 幾人就是有一肚子的疑問也難說出口。
不過黎月箏反倒平靜異常，仿佛她身邊的這位是什麽再普通不過的路人甲。因為酒氣，黎月箏的目光尚有些不清明，不過話聲卻仍舊清晰，“那我就先回去了，你們也路上小心。”
接下來的情況，就是黎月箏和賀潯頂著這堆熱辣的目光走離大家視野。賀潯的話實在少，從頭到尾除了和黎月箏的那幾句，就沒見他開過口。
黎月箏坐上了賀潯的副駕駛，黑色布加迪緩緩駛離酒店，最終繞進大路，匯入車流之中。
片刻，沈靜的酒店門口.爆發出尖銳的喧囂。
“今兒什麽日子驚天大瓜！！！”
“我以為賀老板是來參加團建的，結果是來接對象的？？”
“團建都結束了參加個屁！！！”
“不是，合著賀老板是一組黎月箏的男朋友？？？”
“什麽情況！！！我眼睛沒出問題吧！！！”小況眼珠幾乎要瞪出來，“那個男的是賀老板？？？”
林思璟拍拍額頭，“不行，有點刺激，我得先緩一下。”
“難怪！”貝央突然開口，猛地一拍手掌，“難怪上次去那家中餐廳采訪的時候，賀老板突然就要請我們吃飯！我當時還納悶兒呢，這賀老板是有錢沒地兒花嗎？原來是因為月箏姐！！！”
從前對黎月箏和賀潯之間的關系一知半解的章桐也總算有了答案，她不動聲色地瞄了眼岑敘白，後者好似有點出神，不過面上倒是沒什麽波瀾，片刻回過神來，低頭掩藏在人群之中。
驚愕之餘，章桐拍拍胸口安撫自己，“小事，小事...”
“小事個屁！”林思璟喊出聲，吹胡子瞪眼，“剛才差點給我嚇出毛病來！！”
貝央小況紛紛點頭：“同意！”
而此時，掀起波瀾的黎月箏和賀潯卻分外安靜。黎月箏不知是醉了還是困了，一上車便靠在座椅上倒頭就睡。烏黑的長發遮了半張臉，車窗玻璃上映著她闔眼側躺的面容，平靜恬淡。
車內開著空調，賀潯怕黎月箏著涼。在下一個路燈等綠燈的時候，趁著停車的功夫，從後座拿了毯子過來蓋在她的腿上。
下意識的，賀潯看了熟睡的黎月箏一眼。
不過略微一瞥，那目光便停在了她的身上。
黎月箏感受到賀潯撩了她的頭發，半邊面孔暴露在了空氣中。緊接著，那只手翻過來，手背貼著她的面頰緩緩蹭過，最後來到了她的耳側。
微涼的手指來到她的耳垂，突然捏住蹭了兩下。
酥麻的觸感讓黎月箏條件反射地一縮，睜開眼睛看向賀潯。
四目相視，賀潯看著黎月箏清亮的瞳孔，一本正經道：“你耳朵紅了。”
被揭穿的黎月箏喉嚨一噎，緋色從耳尖蔓延到脖子。
她推開賀潯的手，“你捏的。”
對於黎月箏的睜眼說瞎話，賀潯沒接話，只盯著她道：“剛才我以為你喝醉了。”
“......”
“醉的不省人事失去理智，所以讓我到門口去接你。”
“......”
“趁亂和你公開了關系，我還以為是我占了你便宜。”
“......”
黎月箏坐直身子，手指蜷縮又張開，“我本來就沒醉，就是...有點頭暈。”
作為一個不會喝酒的人，黎月箏當然清楚自己的酒量。今天氣氛使然，也不過是淺嘗輒止。黎月箏確實是忘了和賀潯說來接自己，但卻意外接到了讓她到路口的電話。
聽到賀潯那句話的時候，黎月箏對賀潯顧及著她，仍舊躲躲藏藏不然坦然和她同時出現在人前的模樣有些心酸。
最近這段日子，她本來就是想找時機公開自己和賀潯的關系的，這回就是個好機會。
打電話那幾分鐘，黎月箏酒勁兒有點上來，也多了幾分沖動。
她的打算是，想要用最平常的態度對待這件事。
他是賀氏的賀總，也是賀潯。
或許是當時的意識太不清明，加上她自己的註意力也都在賀潯身上，起初她並沒察覺出有什麽不對。等反應過來氣氛不對勁的時候，已經發現大家的目光都在他們身上了。
老實說，黎月箏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狀況，無措是肯定有的。
不過她仍舊想秉持一開始的念頭，盡量平和地向大家表達他們的關系。
原本黎月箏還想讓賀潯捎林思璟他們一程，可見他們幾人的表情，黎月箏默默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還是保持距離讓對方冷靜下比較好，況且，黎月箏也需要冷靜。
盡管盡力維持淡定，黎月箏對於突如其來的八卦關註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。
於是上車就睡，便成了她維持淡定的好方式。
不過此刻被賀潯看出來，黎月箏也就沒了什麽繼續裝下去的必要。
賀潯幫黎月箏整理頭發，狀似無意地問：“所以我之後能見光了？”
這說法聽來新奇，黎月箏笑了，“說的好像你之前見不得人一樣。”
“難道不是嗎？”賀潯的手指饒了黎月箏的發尾，“我們偷偷摸摸了多久，你不知道？”
“......”
黎月箏略微有點心虛，剛巧這時紅燈亮起，黎月箏再次推開他，“看路。”
“行。”賀潯輕笑著點頭，語氣暧昧，“我們回家慢慢說。”
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庫，黎月箏低頭解安全帶的功夫，賀潯便已經傾身靠了過來。
面上覆下來一片陰影，黎月箏剛擡起眼，唇上便貼上溫軟。緊跟著舌尖卷入，絲絲縷縷纏入唇齒。黎月箏的舌尖還帶著酒氣，糾纏著渡進賀潯口中。
見賀潯過來索吻，黎月箏只楞怔了下，也沒拒絕，靜靜靠在那裏同他唇舌纏綿。
酒精在暧昧中發酵，似乎順著津唾沖上大腦，讓方才沒怎麽明顯的醉酒感更重了些。
就在黎月箏喘不過氣的時候，賀潯終於松開她。望著她那雙迷離的眼睛，賀潯用指腹擦了擦已經被他吮吻到紅潤的嘴唇，聲線低沈，“喝點酒連怎麽接吻都忘了？”
聞聲，黎月箏不滿地皺皺眉毛，“那你就不能親的輕一點嗎。”
賀潯盯她兩秒，斟酌過後答道：“好像不太行。”
“......”
黎月箏無聲嘆口氣，雙臂搭在賀潯肩頭，兩只手蹭著賀潯耳後和頸側的皮膚，柔聲道：“問你個問題。”
對於黎月箏若有若無的撩撥，賀潯強忍著沒在意，“問。”
“你剛才高興嗎？”黎月箏的指尖像羽毛一樣點來點去，“說實話。”
其實賀潯很像把她那兩只作亂的手狠狠拉下來按住，但是又病態地享受這種克制的暧昧，強烈的壓制刺激著他的神經。賀潯點頭，冷聲回應她：“嗯。”
“嗯是什麽意思？”黎月箏不依不饒，像從前賀潯捏她一樣掐住他的下巴，不過不同的是，賀潯從不真對她使勁，但黎月箏卻是下了狠手的，緊緊掐著他脖子和下巴，甚至掐出了紅痕和指印，“別敷衍我。”
甚少見到黎月箏對他不休拷問的樣子，賀潯興致更濃。
他眼底的笑意加深，任由她掐，壓根兒沒在意那點疼，“高興。”
一板一眼的回答之後，是逐漸沒了束縛的欲望，“高興得今天晚上不想睡覺。”
冷不丁一句，黎月箏還沒理解意思。
下一刻，賀潯問她：“明天上班嗎？”
“啊？”黎月箏疑惑賀潯問這個做什麽，不過仍是回答，“不啊。”
賀潯又問：“喝醉了嗎？”
就這個問題，黎月箏今天晚上從不同人口中聽到，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。
“說了多少遍了。”黎月箏掐得更狠，“沒有沒有沒有，沒喝醉——”
“那一會兒上床嗎。”賀潯的話直接插進來，堵了黎月箏後面的聲音。
“什、什麽？”黎月箏其實聽到了，不過還是下意識地又問了一遍。
賀潯很有耐心，這一回，說得更為露.骨，“一會兒回家，做不做？”
“……”
黎月箏總算明白了賀潯方才那句“高興得晚上不想睡覺”是什麽意思。
睡覺自然是要睡的。
一進家門，連臥室都沒進就開始了。
晚上回去的時間晚，第一次的時間又很長，結束的時候，碰巧還有十分鐘到零點。
他們心知肚明明天是什麽日子，在床上相擁著等待。
黎月箏躺在賀潯的臂彎喘息，心口的劇烈起伏還沒平息。
賀潯幫黎月箏擦了擦她額頭的汗，“平常生日都怎麽過？”
“不怎麽過。”黎月箏聲音輕，有些疲倦，“頂多，公司給發點福利吧。”
或許是日子特殊，加上剛剛親密過，賀潯有了點坦白傾訴的欲望。
“其實我每年都有給你過生日。”
聞聲，黎月箏一楞，擡眼看向賀潯，“可是…沒有我你怎麽過？”
賀潯笑了笑，並不認真回答，反而道：“也沒太認真，就是想起來了順手。”
說是這樣說，黎月箏卻了解賀潯，想到那些年他的尋找和等待，就有點說不上來的酸楚。
見她嘴唇慢慢抿起來，賀潯的指尖覆上去揉了兩下，“看我這麽敷衍生氣了？”
知道賀潯是故意讓她放輕松點，黎月箏輕輕笑了聲，“當然沒有。”
賀潯又把她往懷裏抱了抱，“你說的也對，你人又不在，我給誰過去。”
“但想想總可以。”
“想你過了一年長成什麽樣了，頭發有沒有長長，身上有沒有多幾兩肉。”
邊說著，賀潯的手掌邊在黎月箏腰間游離，有一下沒一下地捏她。
黎月箏聽著有點意思，還翻過身來，托著下巴趴在床上，“然後呢，還想什麽了？”
賀潯微微勾唇，伸手到她的眉毛和眼睫，指腹描摹著她的眉眼，“想你有沒有再長個，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瘦成一條，風一吹就能倒似的。”
情事過後，男人的瞳底情緒繾綣，像一汪深潭，能把人溺死在裏面。
黎月箏笑容更大，追著問他，“還有呢？”
賀潯滿足她的一切疑問，她接著問，他就繼續說：“想你今年多大了，念完大學沒。”
或許是語調罕見地溫柔，讓他生來沈冷的嗓音也動聽起來。
而後，賀潯的指腹再次從黎月箏的眉頭滑到眉尾，傾訴的聲音裏，認真的分量更重，“還想你人到底在哪兒，怎麽怎麽找都找不到。”
話聲入耳，黎月箏有些心澀得笑不出來。
不過下一刻，這氛圍又被賀潯親手打破。
賀潯揉她，又一巴掌往臀上拍，“最重要的，是想你這個沒長心的是不是找了一車新男人，早把我忘了。”
眼瞧著賀潯有幾分認真，黎月箏摟著他的脖子趴到他身上，和他開玩笑，“那你呢，你有哪怕一瞬間忘過我嗎？你有——”
“沒有。”賀潯攔下黎月箏的話，肯定地回答，直接杜絕這種可能。他盯著黎月箏，目光深沈，“從來沒有。”
短短幾個字讓黎月箏的心臟極速跳動。
而後，她主動擡頭吻他。賀潯順著她，垂眼回應她的吻。
拋開情欲，溫存至極的一個吻。
指針跨越數字十二，跨越十年，賀潯終於又在這一天陪在了黎月箏身邊：“生日快樂，兩兩。”
“今年想要什麽生日禮物？”
黎月箏想了想，“想和你一起回清荷路的筒子樓。”
賀潯應她，“好，幫你實現。”
-
筒子樓自從到了賀氏手裏，就一直處於沈寂狀態，短時間內，賀潯好像沒有要動工做什麽的意思。
比起冬天來時積雪堆到小腿的路況，這個時期要好走的多。
時隔十年，兩個人再次牽手走進這間屋子。
這回回來，黎月箏意外發現屋子被打掃過。和外面的雜亂無章灰塵遍地相比，他們曾經居住的這間屋子整潔的有些格格不入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會讓黎月箏以為自己回到了十年前。
幹裂的墻皮，拿著舊報紙墊著長短不一的桌子腿，還有開窗時飄蕩在窗外的白色紗簾。
不過細看，還是有不同的地方。
破舊的桌椅板凳，包括那張十年前就已經搖搖晃晃的床板好像盡數被修繕過，黎月箏坐到椅子上的時候，身下穩穩當當。
意識到什麽，黎月箏看向賀潯，“你找人來過這裏了？”
賀潯點頭，“沒做什麽，東西都沒動，就是簡單收拾了下。”
黎月箏環視了圈，又往窗外看了看，“這麽大的地方，你準備用來做什麽？”
老實說，賀潯自己也沒想好。他坐到黎月箏身邊，想要聽她的意思，“還不知道，你呢，你怎麽想？”
“我想了你就聽我的嗎？”
“嗯，聽你的。”
賀潯回答得太快，黎月箏楞了下，轉而笑了，“那如果我說把這兒鏟幹凈重新建棟樓你也答應嗎？”
聞言，賀潯應聲，“只要你想，都可以。”
突然被賦予了巨大決策權，黎月箏生怕自己一句玩笑話就被賀潯當了真，忙道：“算了算了，我就是隨便說說，賀氏的事你自己決定。”
出來太久，這筒子樓裏又太熱，黎月箏沒待一會兒就出了汗。
她往下扯了扯衣領，開始用手扇風。
見黎月箏臉頰有點熱紅，賀潯道：“這裏太熱了，要不我們走吧。”
“這才剛進屋，我先歇歇。”黎月箏拒絕，“而且好不容易來一趟，我想多看看。”
賀潯不想掃她興，只能答應，“好，那你在這兒等我，我去幫你買瓶水。從巷子裏拐出去就是超市，十分鐘。”
黎月箏點頭，“好。”
屋子裏只剩下了黎月箏一人，她坐不住，開始在這間不大點的屋子裏閑逛。
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，墻壁上還是那本泛黃的老式掛歷。黎月箏隨意翻動了兩下，誰知上面懸掛的細繩卻突然斷裂，厚重的掛歷本掉到了地上，紙頁散開，像癱在地上的一團泥。
黎月箏蹲下把掛歷整理好，看著斷開的細繩嘆口氣。
能堅持十年都不斷也真是不容易了。
原本想把掛歷找個桌肚放進去，黎月箏卻在起身的瞬間停住了目光。
懸掛的掛歷之後，原來還隱藏了一段故事。
破損的墻皮之上有幾道齊整的劃線，從上到下，劃痕越來越清晰，痕跡也變得更新。
黎月箏在腦海裏反覆翻找十年前的記憶，卻怎麽都找不到這些劃痕的來歷。若說是這裏年久失修自然而為，也實在太整齊了些。
怎麽看怎麽像是手動劃刻上去的痕跡。
鬼使神差的，黎月箏突然想要數數這劃痕的數量。
不多不少，剛剛十道。
隱約的猜測在黎月箏心間沸騰起來，剛有一個苗頭，突然就有人叫她的名字。
“兩兩。”賀潯拿著礦泉水進屋，剛好看到黎月箏對著墻壁發呆。定睛看過去，註意到黎月箏視線落在的地方，賀潯也是一怔。
步子微停，片刻便恢覆正常。
賀潯走到黎月箏身邊，把礦泉水瓶蓋擰開後才遞給她，“喝點。”
黎月箏的動作有些遲緩，低頭看了看，接過後沒有很快動作，而是擡眼看向賀潯。
四目相視，沈默過後是黎月箏的低聲詢問，“過去這些年，你每一年都有回來這裏嗎？”
“嗯。”賀潯淡聲承認，輕描淡寫，“本來想著說不準你會回筒子樓看看。”他拉過黎月箏的手，輕輕攏在掌心，笑道：“沒想到你還挺心狠。”
男人幾句話帶過，卻讓黎月箏覺得鼻酸，眼皮有些發燙。她把水瓶放到一邊，低著頭往賀潯身邊挪，兩只手穿過他的腰兩側，額頭抵著他胸膛抱上去。
賀潯彎唇，順勢把黎月箏摟到懷裏。他彎腰將這個擁抱加深，聲音帶笑，手掌摸著她的腦袋，“是不是終於覺得，我這人其實還可以。”
“沒事兒，以後對我好點兒就行。”
前面的十年都沒關系，後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屬於黎月箏和賀潯。
埋頭在賀潯的懷裏，雙臂緊緊繞著他的腰。黎月箏聲音悶悶的，細聽有些哽咽。
“不是還可以，是非常可以。”
“以後會對你很好很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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盡管都是些見過世面的記者, 還是被眼前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黎月箏的手摸著賀潯的頭發，這樣親密的動作，還有賀潯的縱容, 很難不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。
晚上起了風，炙烤了一天的熱浪好不容易才竄進來一點涼氣。黎月箏被這股風吹得清醒了點, 眩暈感驅散了些，不過仍是再一次按了按眼皮。
見她這模樣，賀潯眉毛微擰，“怎麽了？是不是喝太多酒了不舒服？”
聞聲, 黎月箏慢慢地搖了搖頭，“還好，只是抿了幾口, 沒怎麽喝。”
停頓了下，她眉眼淡淡彎起, 無奈笑道：“就我這酒量，看來我以後還是少喝為妙。”
賀潯唇邊微揚, 嗓音仍舊生冷不過聽不出一絲責怪的意思，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兩個人說了這麽久的話，黎月箏才終於反應過來不對勁, 周圍的過分安靜是詭異的源頭。
黎月箏偏過頭，看到林思璟用一種很覆雜的眼神看向她, 再往旁邊看, 章桐還有其他人的神情和林思璟如出一轍。
一群人面面相覷了十幾秒, 黎月箏收回視線。她沒松開和賀潯相牽的手，對林思璟幾人自然道：“差點忘了和你們介紹, 這是我男朋友。”稍有停頓，黎月箏繼續道：“他叫賀潯。”
陷入抓狂狀態的林思璟等人：“......”
我們當然知道他是賀潯！！！
這是重點嗎！！！
眼下的情況太過意料之外, 幾人就是有一肚子的疑問也難說出口。
不過黎月箏反倒平靜異常，仿佛她身邊的這位是什麽再普通不過的路人甲。因為酒氣，黎月箏的目光尚有些不清明，不過話聲卻仍舊清晰，“那我就先回去了，你們也路上小心。”
接下來的情況，就是黎月箏和賀潯頂著這堆熱辣的目光走離大家視野。賀潯的話實在少，從頭到尾除了和黎月箏的那幾句，就沒見他開過口。
黎月箏坐上了賀潯的副駕駛，黑色布加迪緩緩駛離酒店，最終繞進大路，匯入車流之中。
片刻，沈靜的酒店門口.爆發出尖銳的喧囂。
“今兒什麽日子驚天大瓜！！！”
“我以為賀老板是來參加團建的，結果是來接對象的？？”
“團建都結束了參加個屁！！！”
“不是，合著賀老板是一組黎月箏的男朋友？？？”
“什麽情況！！！我眼睛沒出問題吧！！！”小況眼珠幾乎要瞪出來，“那個男的是賀老板？？？”
林思璟拍拍額頭，“不行，有點刺激，我得先緩一下。”
“難怪！”貝央突然開口，猛地一拍手掌，“難怪上次去那家中餐廳采訪的時候，賀老板突然就要請我們吃飯！我當時還納悶兒呢，這賀老板是有錢沒地兒花嗎？原來是因為月箏姐！！！”
從前對黎月箏和賀潯之間的關系一知半解的章桐也總算有了答案，她不動聲色地瞄了眼岑敘白，後者好似有點出神，不過面上倒是沒什麽波瀾，片刻回過神來，低頭掩藏在人群之中。
驚愕之餘，章桐拍拍胸口安撫自己，“小事，小事...”
“小事個屁！”林思璟喊出聲，吹胡子瞪眼，“剛才差點給我嚇出毛病來！！”
貝央小況紛紛點頭：“同意！”
而此時，掀起波瀾的黎月箏和賀潯卻分外安靜。黎月箏不知是醉了還是困了，一上車便靠在座椅上倒頭就睡。烏黑的長發遮了半張臉，車窗玻璃上映著她闔眼側躺的面容，平靜恬淡。
車內開著空調，賀潯怕黎月箏著涼。在下一個路燈等綠燈的時候，趁著停車的功夫，從後座拿了毯子過來蓋在她的腿上。
下意識的，賀潯看了熟睡的黎月箏一眼。
不過略微一瞥，那目光便停在了她的身上。
黎月箏感受到賀潯撩了她的頭發，半邊面孔暴露在了空氣中。緊接著，那只手翻過來，手背貼著她的面頰緩緩蹭過，最後來到了她的耳側。
微涼的手指來到她的耳垂，突然捏住蹭了兩下。
酥麻的觸感讓黎月箏條件反射地一縮，睜開眼睛看向賀潯。
四目相視，賀潯看著黎月箏清亮的瞳孔，一本正經道：“你耳朵紅了。”
被揭穿的黎月箏喉嚨一噎，緋色從耳尖蔓延到脖子。
她推開賀潯的手，“你捏的。”
對於黎月箏的睜眼說瞎話，賀潯沒接話，只盯著她道：“剛才我以為你喝醉了。”
“......”
“醉的不省人事失去理智，所以讓我到門口去接你。”
“......”
“趁亂和你公開了關系，我還以為是我占了你便宜。”
“......”
黎月箏坐直身子，手指蜷縮又張開，“我本來就沒醉，就是...有點頭暈。”
作為一個不會喝酒的人，黎月箏當然清楚自己的酒量。今天氣氛使然，也不過是淺嘗輒止。黎月箏確實是忘了和賀潯說來接自己，但卻意外接到了讓她到路口的電話。
聽到賀潯那句話的時候，黎月箏對賀潯顧及著她，仍舊躲躲藏藏不然坦然和她同時出現在人前的模樣有些心酸。
最近這段日子，她本來就是想找時機公開自己和賀潯的關系的，這回就是個好機會。
打電話那幾分鐘，黎月箏酒勁兒有點上來，也多了幾分沖動。
她的打算是，想要用最平常的態度對待這件事。
他是賀氏的賀總，也是賀潯。
或許是當時的意識太不清明，加上她自己的註意力也都在賀潯身上，起初她並沒察覺出有什麽不對。等反應過來氣氛不對勁的時候，已經發現大家的目光都在他們身上了。
老實說，黎月箏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狀況，無措是肯定有的。
不過她仍舊想秉持一開始的念頭，盡量平和地向大家表達他們的關系。
原本黎月箏還想讓賀潯捎林思璟他們一程，可見他們幾人的表情，黎月箏默默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還是保持距離讓對方冷靜下比較好，況且，黎月箏也需要冷靜。
盡管盡力維持淡定，黎月箏對於突如其來的八卦關註到底還是有些不好意思。
於是上車就睡，便成了她維持淡定的好方式。
不過此刻被賀潯看出來，黎月箏也就沒了什麽繼續裝下去的必要。
賀潯幫黎月箏整理頭發，狀似無意地問：“所以我之後能見光了？”
這說法聽來新奇，黎月箏笑了，“說的好像你之前見不得人一樣。”
“難道不是嗎？”賀潯的手指饒了黎月箏的發尾，“我們偷偷摸摸了多久，你不知道？”
“......”
黎月箏略微有點心虛，剛巧這時紅燈亮起，黎月箏再次推開他，“看路。”
“行。”賀潯輕笑著點頭，語氣暧昧，“我們回家慢慢說。”
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庫，黎月箏低頭解安全帶的功夫，賀潯便已經傾身靠了過來。
面上覆下來一片陰影，黎月箏剛擡起眼，唇上便貼上溫軟。緊跟著舌尖卷入，絲絲縷縷纏入唇齒。黎月箏的舌尖還帶著酒氣，糾纏著渡進賀潯口中。
見賀潯過來索吻，黎月箏只楞怔了下，也沒拒絕，靜靜靠在那裏同他唇舌纏綿。
酒精在暧昧中發酵，似乎順著津唾沖上大腦，讓方才沒怎麽明顯的醉酒感更重了些。
就在黎月箏喘不過氣的時候，賀潯終於松開她。望著她那雙迷離的眼睛，賀潯用指腹擦了擦已經被他吮吻到紅潤的嘴唇，聲線低沈，“喝點酒連怎麽接吻都忘了？”
聞聲，黎月箏不滿地皺皺眉毛，“那你就不能親的輕一點嗎。”
賀潯盯她兩秒，斟酌過後答道：“好像不太行。”
“......”
黎月箏無聲嘆口氣，雙臂搭在賀潯肩頭，兩只手蹭著賀潯耳後和頸側的皮膚，柔聲道：“問你個問題。”
對於黎月箏若有若無的撩撥，賀潯強忍著沒在意，“問。”
“你剛才高興嗎？”黎月箏的指尖像羽毛一樣點來點去，“說實話。”
其實賀潯很像把她那兩只作亂的手狠狠拉下來按住，但是又病態地享受這種克制的暧昧，強烈的壓制刺激著他的神經。賀潯點頭，冷聲回應她：“嗯。”
“嗯是什麽意思？”黎月箏不依不饒，像從前賀潯捏她一樣掐住他的下巴，不過不同的是，賀潯從不真對她使勁，但黎月箏卻是下了狠手的，緊緊掐著他脖子和下巴，甚至掐出了紅痕和指印，“別敷衍我。”
甚少見到黎月箏對他不休拷問的樣子，賀潯興致更濃。
他眼底的笑意加深，任由她掐，壓根兒沒在意那點疼，“高興。”
一板一眼的回答之後，是逐漸沒了束縛的欲望，“高興得今天晚上不想睡覺。”
冷不丁一句，黎月箏還沒理解意思。
下一刻，賀潯問她：“明天上班嗎？”
“啊？”黎月箏疑惑賀潯問這個做什麽，不過仍是回答，“不啊。”
賀潯又問：“喝醉了嗎？”
就這個問題，黎月箏今天晚上從不同人口中聽到，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。
“說了多少遍了。”黎月箏掐得更狠，“沒有沒有沒有，沒喝醉——”
“那一會兒上床嗎。”賀潯的話直接插進來，堵了黎月箏後面的聲音。
“什、什麽？”黎月箏其實聽到了，不過還是下意識地又問了一遍。
賀潯很有耐心，這一回，說得更為露.骨，“一會兒回家，做不做？”
“……”
黎月箏總算明白了賀潯方才那句“高興得晚上不想睡覺”是什麽意思。
睡覺自然是要睡的。
一進家門，連臥室都沒進就開始了。
晚上回去的時間晚，第一次的時間又很長，結束的時候，碰巧還有十分鐘到零點。
他們心知肚明明天是什麽日子，在床上相擁著等待。
黎月箏躺在賀潯的臂彎喘息，心口的劇烈起伏還沒平息。
賀潯幫黎月箏擦了擦她額頭的汗，“平常生日都怎麽過？”
“不怎麽過。”黎月箏聲音輕，有些疲倦，“頂多，公司給發點福利吧。”
或許是日子特殊，加上剛剛親密過，賀潯有了點坦白傾訴的欲望。
“其實我每年都有給你過生日。”
聞聲，黎月箏一楞，擡眼看向賀潯，“可是…沒有我你怎麽過？”
賀潯笑了笑，並不認真回答，反而道：“也沒太認真，就是想起來了順手。”
說是這樣說，黎月箏卻了解賀潯，想到那些年他的尋找和等待，就有點說不上來的酸楚。
見她嘴唇慢慢抿起來，賀潯的指尖覆上去揉了兩下，“看我這麽敷衍生氣了？”
知道賀潯是故意讓她放輕松點，黎月箏輕輕笑了聲，“當然沒有。”
賀潯又把她往懷裏抱了抱，“你說的也對，你人又不在，我給誰過去。”
“但想想總可以。”
“想你過了一年長成什麽樣了，頭發有沒有長長，身上有沒有多幾兩肉。”
邊說著，賀潯的手掌邊在黎月箏腰間游離，有一下沒一下地捏她。
黎月箏聽著有點意思，還翻過身來，托著下巴趴在床上，“然後呢，還想什麽了？”
賀潯微微勾唇，伸手到她的眉毛和眼睫，指腹描摹著她的眉眼，“想你有沒有再長個，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瘦成一條，風一吹就能倒似的。”
情事過後，男人的瞳底情緒繾綣，像一汪深潭，能把人溺死在裏面。
黎月箏笑容更大，追著問他，“還有呢？”
賀潯滿足她的一切疑問，她接著問，他就繼續說：“想你今年多大了，念完大學沒。”
或許是語調罕見地溫柔，讓他生來沈冷的嗓音也動聽起來。
而後，賀潯的指腹再次從黎月箏的眉頭滑到眉尾，傾訴的聲音裏，認真的分量更重，“還想你人到底在哪兒，怎麽怎麽找都找不到。”
話聲入耳，黎月箏有些心澀得笑不出來。
不過下一刻，這氛圍又被賀潯親手打破。
賀潯揉她，又一巴掌往臀上拍，“最重要的，是想你這個沒長心的是不是找了一車新男人，早把我忘了。”
眼瞧著賀潯有幾分認真，黎月箏摟著他的脖子趴到他身上，和他開玩笑，“那你呢，你有哪怕一瞬間忘過我嗎？你有——”
“沒有。”賀潯攔下黎月箏的話，肯定地回答，直接杜絕這種可能。他盯著黎月箏，目光深沈，“從來沒有。”
短短幾個字讓黎月箏的心臟極速跳動。
而後，她主動擡頭吻他。賀潯順著她，垂眼回應她的吻。
拋開情欲，溫存至極的一個吻。
指針跨越數字十二，跨越十年，賀潯終於又在這一天陪在了黎月箏身邊：“生日快樂，兩兩。”
“今年想要什麽生日禮物？”
黎月箏想了想，“想和你一起回清荷路的筒子樓。”
賀潯應她，“好，幫你實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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筒子樓自從到了賀氏手裏，就一直處於沈寂狀態，短時間內，賀潯好像沒有要動工做什麽的意思。
比起冬天來時積雪堆到小腿的路況，這個時期要好走的多。
時隔十年，兩個人再次牽手走進這間屋子。
這回回來，黎月箏意外發現屋子被打掃過。和外面的雜亂無章灰塵遍地相比，他們曾經居住的這間屋子整潔的有些格格不入。
有那麽一瞬間，會讓黎月箏以為自己回到了十年前。
幹裂的墻皮，拿著舊報紙墊著長短不一的桌子腿，還有開窗時飄蕩在窗外的白色紗簾。
不過細看，還是有不同的地方。
破舊的桌椅板凳，包括那張十年前就已經搖搖晃晃的床板好像盡數被修繕過，黎月箏坐到椅子上的時候，身下穩穩當當。
意識到什麽，黎月箏看向賀潯，“你找人來過這裏了？”
賀潯點頭，“沒做什麽，東西都沒動，就是簡單收拾了下。”
黎月箏環視了圈，又往窗外看了看，“這麽大的地方，你準備用來做什麽？”
老實說，賀潯自己也沒想好。他坐到黎月箏身邊，想要聽她的意思，“還不知道，你呢，你怎麽想？”
“我想了你就聽我的嗎？”
“嗯，聽你的。”
賀潯回答得太快，黎月箏楞了下，轉而笑了，“那如果我說把這兒鏟幹凈重新建棟樓你也答應嗎？”
聞言，賀潯應聲，“只要你想，都可以。”
突然被賦予了巨大決策權，黎月箏生怕自己一句玩笑話就被賀潯當了真，忙道：“算了算了，我就是隨便說說，賀氏的事你自己決定。”
出來太久，這筒子樓裏又太熱，黎月箏沒待一會兒就出了汗。
她往下扯了扯衣領，開始用手扇風。
見黎月箏臉頰有點熱紅，賀潯道：“這裏太熱了，要不我們走吧。”
“這才剛進屋，我先歇歇。”黎月箏拒絕，“而且好不容易來一趟，我想多看看。”
賀潯不想掃她興，只能答應，“好，那你在這兒等我，我去幫你買瓶水。從巷子裏拐出去就是超市，十分鐘。”
黎月箏點頭，“好。”
屋子裏只剩下了黎月箏一人，她坐不住，開始在這間不大點的屋子裏閑逛。
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，墻壁上還是那本泛黃的老式掛歷。黎月箏隨意翻動了兩下，誰知上面懸掛的細繩卻突然斷裂，厚重的掛歷本掉到了地上，紙頁散開，像癱在地上的一團泥。
黎月箏蹲下把掛歷整理好，看著斷開的細繩嘆口氣。
能堅持十年都不斷也真是不容易了。
原本想把掛歷找個桌肚放進去，黎月箏卻在起身的瞬間停住了目光。
懸掛的掛歷之後，原來還隱藏了一段故事。
破損的墻皮之上有幾道齊整的劃線，從上到下，劃痕越來越清晰，痕跡也變得更新。
黎月箏在腦海裏反覆翻找十年前的記憶，卻怎麽都找不到這些劃痕的來歷。若說是這裏年久失修自然而為，也實在太整齊了些。
怎麽看怎麽像是手動劃刻上去的痕跡。
鬼使神差的，黎月箏突然想要數數這劃痕的數量。
不多不少，剛剛十道。
隱約的猜測在黎月箏心間沸騰起來，剛有一個苗頭，突然就有人叫她的名字。
“兩兩。”賀潯拿著礦泉水進屋，剛好看到黎月箏對著墻壁發呆。定睛看過去，註意到黎月箏視線落在的地方，賀潯也是一怔。
步子微停，片刻便恢覆正常。
賀潯走到黎月箏身邊，把礦泉水瓶蓋擰開後才遞給她，“喝點。”
黎月箏的動作有些遲緩，低頭看了看，接過後沒有很快動作，而是擡眼看向賀潯。
四目相視，沈默過後是黎月箏的低聲詢問，“過去這些年，你每一年都有回來這裏嗎？”
“嗯。”賀潯淡聲承認，輕描淡寫，“本來想著說不準你會回筒子樓看看。”他拉過黎月箏的手，輕輕攏在掌心，笑道：“沒想到你還挺心狠。”
男人幾句話帶過，卻讓黎月箏覺得鼻酸，眼皮有些發燙。她把水瓶放到一邊，低著頭往賀潯身邊挪，兩只手穿過他的腰兩側，額頭抵著他胸膛抱上去。
賀潯彎唇，順勢把黎月箏摟到懷裏。他彎腰將這個擁抱加深，聲音帶笑，手掌摸著她的腦袋，“是不是終於覺得，我這人其實還可以。”
“沒事兒，以後對我好點兒就行。”
前面的十年都沒關系，後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屬於黎月箏和賀潯。
埋頭在賀潯的懷裏，雙臂緊緊繞著他的腰。黎月箏聲音悶悶的，細聽有些哽咽。
“不是還可以，是非常可以。”
“以後會對你很好很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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